標題: [歷史] 《朝代》晉、南北朝
浪蒼之魂 (茗劍入魂•上官魂樂)
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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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代》晉、南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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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戰神陳慶之
說真的 我還真的沒聽過這號人物 實在慚愧啊
看完他的事蹟 真可以說得上是中國有史以來最強的戰神啊




陳慶之,字子雲,義興國山人也。幼而隨從高祖。高祖性好棋,每從夜達旦不輟,等輩皆倦寐,惟慶之不寢,聞呼即至,甚見親賞。從高祖東下平建鄴,稍為主書,散財聚士,常思效用。除奉朝請。普通中,魏徐州刺史元法僧於彭城求入內附,以慶之為武威將軍,與胡龍牙、成景俊率諸軍應接。還,除宣猛將軍、文德主帥,仍率軍二千,送豫章王綜入鎮徐州。魏遣安豊王元延明、臨淮王元彧率眾二萬來拒,屯據陟□。延明先遣其別將丘大千築壘潯梁,觀兵近境。慶之進薄其壘,一鼓便潰。後豫章王棄軍奔魏,眾皆潰散,諸將莫能制止。慶之乃斬關夜退,軍士得全。普通七年,安西將軍元樹出征壽春,除慶之假節、總知軍事。魏豫州刺史李憲遣其子長鈞別築兩城相拒。慶之攻之,憲力屈遂降,慶之入據其城。轉東宮直閣,賜爵關中侯。



  大通元年,隸領軍曹仲宗伐渦陽。魏遣征南將軍常山王元昭等率馬步十五萬來援,前軍至駝澗,去渦陽四十里。慶之欲逆戰,韋放以賊之前鋒必是輕銳,與戰若捷,不足為功,如其不利,沮我軍勢,兵法所謂以逸待勞,不如勿擊。慶之曰:「魏人遠來,皆已疲倦,去我既遠,必不見疑,及其未集,須挫其氣,出其不意,必無不敗之理。且聞虜所據營,林木甚盛,必不夜出。諸君若疑惑,慶之請獨取之。」於是與麾下二百騎奔擊,破其前軍,魏人震恐。慶之乃還與諸將連營而進,據渦陽城,與魏軍相持。自春至冬,數十百戰,師老氣衰,魏之援兵復欲築壘於軍後,仲宗等恐腹背受敵,謀欲退師。慶之杖節軍門曰:「共來至此,涉歷一歲,糜費糧仗,其數極多。諸軍並無鬥心,皆謀退縮,豈是欲立功名,直聚為抄暴耳。吾聞置兵死地,乃可求生,須虜大合,然後與戰。審欲班師,慶之別有密敕,今日犯者,便依明詔。」仲宗壯其計,乃從之。魏人掎角作十三城,慶之銜枚夜出,陷其四壘,渦陽城主王緯乞降。所餘九城,兵甲猶盛,乃陳其俘馘,鼓噪而攻之,遂大奔潰,斬獲略盡,渦水咽流,降城中男女三萬餘口。詔以渦陽之地置西徐州。眾軍乘勝前頓城父。高祖嘉焉,賜慶之手詔曰:「本非將種,又非豪家,觖望風雲,以至於此。可深思奇略,善克令終。開朱門而待賓,揚聲名於竹帛,豈非大丈夫哉!」



  大通初,魏北海王元顥以本朝大亂,自拔來降,求立為魏主。高祖納之,以慶之為假節、飆勇將軍,送元顥還北。顥於渙水即魏帝號,授慶之使持節、鎮北將軍、護軍、前軍大都督,發自銍縣,進拔滎城,遂至睢陽。魏將丘大千有眾七萬,分築九城以相拒。慶之攻之,自旦至申,陷其三壘,大千乃降。時魏征東將軍濟陰王元暉業率羽林庶子二萬人來救梁、宋,進屯考城,城四面縈水,守備嚴固。慶之命浮水築壘,攻陷其城,生擒暉業,獲租車七千八百輛。仍趨大梁,望旗歸款。顥進慶之衛將軍、徐州刺史、武都公。仍率眾而西。



  魏左僕射楊昱、西阿王元慶、撫軍將軍元顯恭率御仗羽林宗子庶子眾凡七萬,據滎陽拒顥。兵既精強,城又險固,慶之攻未能拔。魏將元天穆大軍復將至,先遣其驃騎將軍爾朱吐沒兒領胡騎五千,騎將魯安領夏州步騎九千,援楊昱;又遣右僕射爾朱世隆、西荊州刺史王羆騎一萬,據虎牢。天穆、吐沒兒前後繼至,旗鼓相望。時滎陽未拔,士眾皆恐,慶之乃解鞍秣馬,宣喻眾曰:「吾至此以來,屠城略地,實為不少;君等殺人父兄,略人子女,又為無算。天穆之眾,並是仇讎。我等才有七千,虜眾三十餘萬,今日之事,義不圖存。吾以虜騎不可爭力平原,及未盡至前,須平其城壘,諸君無假狐疑,自貽屠膾。」一鼓悉使登城,壯士東陽宋景休、義興魚天愍逾堞而入,遂克之。俄而魏陣外合,慶之率騎三千背城逆戰,大破之,魯安於陣乞降,元天穆、爾朱吐沒兒單騎獲免。收滎陽儲實,牛馬谷帛不可勝計。進赴虎牢,爾朱世隆棄城走。魏主元子攸懼,奔并州。其臨淮王元彧、安豊王元延明率百僚,封府庫,備法駕,奉迎顥入洛陽宮,御前殿,改元大赦。顥以慶之為侍中、車騎大將軍、左光祿大夫,增邑萬戶。魏大將軍上黨王元天穆、王老生、李叔仁又率眾四萬,攻陷大梁,分遣老生、費穆兵二萬,據虎牢,刁宣、刁雙入梁、宋,慶之隨方掩襲,並皆降款。天穆與十餘騎北渡河。高祖復賜手詔稱美焉。慶之麾下悉著白袍,所向披靡。先是洛陽童謠曰:「名師大將莫自牢,千兵萬馬避白袍。」自發銍縣至於洛陽,十四旬平三十二城,四十七戰,所向無前。



  初,元子攸止單騎奔走,宮衛嬪侍無改於常。顥既得志,荒於酒色,乃日夜宴樂,不復視事。與安豊、臨淮共立奸計,將背朝恩,絕賓貢之禮;直以時事未安,且資慶之之力用,外同內異,言多忌刻。慶之心知之,亦密為其計。乃說顥曰:「今遠來至此,未伏尚多,若人知虛實,方更連兵,而安不忘危,須預為其策。宜啟天子,更請精兵;並勒諸州,有南人沒此者,悉須部送。」顥欲從之,元延明說顥曰:「陳慶之兵不出數千,已自難制;今增其眾,寧肯復為用乎?權柄一去,動轉聽人,魏之宗社,於斯而滅。」顥由是致疑,稍成疏貳。慮慶之密啟,乃表高祖曰:「河北、河南一時已定,唯爾朱榮尚敢跋扈,臣與慶之自能擒討。今州郡新服,正須綏撫,不宜更復加兵,搖動百姓。」高祖遂詔眾軍皆停界首。洛下南人不出一萬,羌夷十倍,軍副馬佛念言於慶之曰:「功高不賞,震主身危,二事既有,將軍豈得無慮?自古以來,廢昏立明,扶危定難,鮮有得終。今將軍威震中原,聲動河塞,屠顥據洛,則千載一時也。」慶之不從。顥前以慶之為徐州刺史,因固求之鎮。顥心憚之,遂不遣。乃曰:「主上以洛陽之地全相任委,忽聞捨此朝寄,欲往彭城,謂君遽取富貴,不為國計,手敕頻仍,恐成僕責。」慶之不敢復言。


陳慶之(484~539)是南朝梁人,估計是個在不太窮又沒多富的庶族讀書人或者小官吏(蕭衍後來在褒獎他的詔書中寫“本非將種,又非豪家”)的兒子。中國古代,尤其是晉後隋前那段時間,庶族(下級地主或者讀書人)和士族(高級地主或者讀書人)之間的分界線是相當嚴格的,庶族不大見得能有出人頭地的機會。而且他的武藝很差:“射不穿孔,馬非所便”,因此陳慶之的青少年,也許還包括中年,是以宮廷侍從的身份度過的。

他當時的主子是梁武帝蕭衍,說起蕭衍這個人,很有意思。這人早些時候還算比較賢明,老了就忽然糊塗起來了。他有三件事情傳為笑柄:頭一件是諂佛,諂佛就要修寺廟,問題是他自己小氣不捨得花錢,老百姓又實在是沒錢了,於是有人給他出了個損招:假出家,讓下臣們把自己贖出來。這個就跟小孩耍賴一樣。其次是浮山築堰准備水灌壽陽城,三築三敗。這是小孩子瞎想還倔脾氣。再其次是聽信讒言把太子蕭統給氣死了。這第三件厲害,導致千古文人們一水地瞧他來氣。蕭統死時“朝野惋愕,建康男女,奔走宮門,號泣滿路。四方氓庶,及疆徼之民,聞喪皆慟哭”,可惜了一個未來的有為皇帝。

陳慶之就是跟著這樣孩子一般的皇帝干的,先是下了二十幾年棋:“高祖性好棋,每從夜達旦不輟,等輩皆倦寐,惟慶之不寢,聞呼即至,甚見親賞。”但他前半生的履歷除了這個就是空白了。直到公元525年,陳慶之才有了生平第一次帶兵機會,那年他已經四十二歲了。而且那次帶兵是被任命為武威將軍和其他將領一起去迎接北魏的徐州刺史元法僧叛投的,沒打成仗,作為一代名將的初陣來說,未免太沒氣勢了些。

隨即,蕭衍任命陳慶之為宣猛將軍、文德主帥領兵兩千護送豫章王蕭綜接管徐州。北魏方面當然不可能丟掉徐州這塊戰略要地,派兩位宗室元延明、元X領兵二萬,在陟口一帶扎下營寨准備進兵,陳慶之得到消息之後二話不說,逼近敵人營壘揮師直擊。一比十,這是他實實在在打的第一仗,很可能也是他所有戰斗中實力比例與敵人最接近的一仗。戰斗的結果,二元的兩萬人馬不過在一通鼓之間被陳慶之的兩千人馬擊潰敗逃。

本來此戰勝負已定,奈何陳慶之的直屬上司蕭綜出了毛病:蕭綜的母親吳淑媛(不是本名,後宮宮號)大概本來是齊末代皇帝蕭寶卷的嬪妃,跟了蕭衍之後七個月就生了蕭綜。“宮中多疑之者”,後來吳氏告訴蕭綜,蕭綜自己也開始懷疑自己實際上是蕭寶卷的孩子,於是按照當時的民俗,悄悄挖開蕭寶卷的墳,用自己的血去滴蕭寶卷的骨頭,“俗說以生者血瀝死者骨,滲,即為父子”,結果確實滲進去了。他猶自不信,又殺了自己的一個兒子“取其骨試之”,結果又滲進去了。這下蕭綜深信不疑。蕭衍的哥哥全家是蕭寶卷殺的,蕭寶卷全家是蕭衍殺的,寶卷的弟弟蕭寶寅還在北魏做著鎮東將軍、雍州刺史、開國公,這兩家姓蕭的仇深似海。蕭綜既然認定了自己是寶卷的兒子、寶寅的侄兒,也不廢話,連夜就帶了幾個人投奔到延明的大帳裡去了。主帥臨陣投敵,陳慶之再怎麼努力也沒用了,只好斬關後退。這仗不算贏,但兩國從此都知道了陳慶之這個名字。

公元527年,陳慶之從曹仲宗伐渦陽,從他領兵甚少但有假節,而且可以參與軍機看來,很可能是監軍一類角色。北魏則派遣宗室元昭等人領軍十五萬救援,前軍部隊趕到駝澗,大戰一觸即發。當時手下只有兩百人的陳慶之建議夜襲,另一將領韋放則認為敵軍的前鋒部隊都是精銳,不易取勝。陳慶之當時很可能發了一點政治脾氣,最後說你們都不去我帶我那兩百人去。於是,他帶領自己的部屬二百,長途奔襲四十裡,一夜之內擊敗了北魏的先頭部隊!

“百翎貫寨”的事情甘寧也做過,但那是騷擾,陳慶之則純粹是殲滅性質的閃電戰。果然,北魏的大部隊聽到先頭部隊腳都沒站穩就被吃掉,全軍震恐,行動遲緩,士氣大跌。

但雙方的實力比較實在是相差太多,而領兵的總將又偏偏不是陳慶之本人,因此雙方在渦陽附近打了近一年,戰斗上百次,勝負還未分,但北魏已經在梁軍的後方築起營壘,形成夾擊之勢。曹、韋二人實在是打不下去了,准備撤退。陳慶之拿著假節在大營門口堵住部隊,說:“共來至此,涉歷一歲,糜費糧仗,其數極多。諸軍並無斗心,皆謀退縮,豈是欲立功名,直聚為抄暴耳。吾聞置兵死地,乃可求生,須虜大合,然後與戰。審欲班師,慶之別有密敕,今日犯者,便依明詔。”實際上他應該沒有什麼密詔。但這一手把軍隊和曹、韋嚇住了,把指揮權交給了他。陳慶之立刻率領精銳突襲北魏援軍自以為堅不可摧的十三道營壘,大獲全勝,魏軍的屍首淤塞了淮水的支流。

看到這裡我想起了孫權對呂蒙的評價:“鷙鳥累百,不如一鶚。”但我又犯了自作聰明的錯誤:這些和陳慶之後期的軍事輝煌比起來,簡直微弱得不值一提。

公元529年,北魏國內變亂,有實力的諸如蕭寶寅、葛榮、爾朱榮等紛紛割據,沒實力的象北海王元顥,就只有象春秋時期那樣自托他國,借助他國的力量去成為本國的皇帝。於是元顥向梁投降,蕭衍不好回絕,於是派飆勇將軍陳慶之帶領七千人馬送元顥上洛陽稱帝。這個行動與其說是莽撞,不如說是搞笑來得確切。要是區區七千人真能打下擁兵百萬的北魏國都洛陽,北魏早就被梁滅了,哪能等到元顥借兵。何況蕭衍也不大相信這事情真有利可圖,蕭寶寅就是個現成例子,北魏對他仁至義盡,可他該造反照樣造反,搭上蕭綜一條小命也在所不惜。因此,蕭衍很可能完全是敷衍一下元顥而已。更有可能的,他在出征之前大概就悄悄告訴自己視為心腹的陳慶之:打著玩玩撤了就得了。

但就是這次敷衍,成就了陳慶之的赫赫聲名。

元顥也沒打算真的打下洛陽,他出兵不久就稱帝不走了,給陳慶之封了一堆官位,委任他自行戰斗。於是在連綿的春雨之中,陳慶之帶領自己直屬的區區七千部隊,開始了神話一般的北伐之旅。

陳慶之攻克滎城,進軍睢陽。睢陽的守將叫做丘大千,就是在陳慶之初陣中以十倍兵力據營防守而仍然被打了個一敗塗地的那家伙。現在這仗幾乎完全是當初那仗的重演:七千對七萬,一樣的一比十,一樣的軍力多的反而防守,不過這次丘大千吸取教訓,連築了九座營壘抵擋而已。但結果毫無二致:陳慶之一上午就攻陷了其中三座,丘大千完全失去了斗志,於是舉眾投降。這仗一完,另一個倒霉蛋元暉業又正好撞到槍口上:他率領近衛部隊兩萬人占據考城阻擋陳慶之,考城四面環水,易受難攻。陳慶之“浮水築壘”,攻下考城,生擒元暉業,“獲租車七千八百輛”。

勝利之後,陳慶之一股筋地繼續進軍洛陽。一路上有不少地方聞風歸降,大致穩定下來的北魏終於開始正視這支執著得近乎狂妄的隊伍,平叛的新貴爾朱榮本人也是名將,在騎兵戰術上從不讓人,怎麼能容得這小小的部隊猖狂?何況北人坐馬,南人乘船,一個南方人陳慶之居然率領七千騎兵殺進北魏的腹地,在騎兵將領爾朱榮看來是何其可笑啊!

於是爾朱榮調動二十余萬大軍,分別由驍將元天穆、爾朱吐沒兒、魯安等人率領,前後左右包圍了攻滎陽不下的陳慶之孤軍。滎陽城內還有七萬守軍,三十萬對七千,爾朱榮想陳慶之這一次一定是真的逃不掉了。

沒想到包圍圈剛剛形成,還沒來得及進攻,陳慶之已經攻下了七萬守軍的滎陽!史書記載:陳慶之發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總動員,親自擂鼓,一通鼓未盡,先頭部隊已經登上了城牆!占領滎陽的陳慶之看到二十余萬北魏援軍浩浩蕩蕩壓到城下,壓根沒想守城,而是親自帶領三千騎兵和敵人決戰。

三千對二十萬,雙方大部是騎兵。此仗之後,“北人坐馬、南人乘船”徹底成為了過去。陳慶之三千人全殲北魏二十萬援軍,“魯安於陣乞降,元天穆、爾朱吐沒兒單騎獲免”,陳慶之大概還覺得不過癮,帶著這三千人順便進軍虎牢關。有一萬精銳、踞雄關險要的虎牢守將爾朱世隆不敢接戰,連夜逃走。此時,陳慶之距離洛陽只有一步,但他沒機會打洛陽了,因為洛陽不給他機會,洛陽守將元X、元延明直接投降了。元顥進洛陽,又加封陳慶之一堆官職,然後開始學習其他君主,花天酒地。

那個被陳慶之打得一敗塗地的元天穆倒是屢敗屢戰,又糾集起一支四萬人的騎兵部隊在洛陽附近騷擾,陳慶之出兵襲擊,還沒怎麼打敵人就大部投降,元天穆只跑了十幾人北上渡過黃河。這樣,從X縣出發的陳慶之部隊打到洛陽前後用了四個半月,攻下三十二城,野戰四十七次,全勝。他的七千部曲幾乎沒有傷亡。由於陳慶之的部隊身披白袍,當時的洛陽附近傳出一句童謠:“大將名師莫自牢,千軍萬馬避白袍。”也就是說,別管你多牛,有多少人,碰上這支部隊最好繞開走!

在接到手下一連串的敗陣報告之後,爾朱榮實在坐不住了,終於親自出手。他傾北魏自己控制之下的幾乎全國之兵,號稱百萬,從北邊南下攻打洛陽。洛陽附近的小城在爾朱榮重壓之下,又紛紛反叛。陳慶之在元顥看來雖然功勞蓋世,但一開始就沒想把答應南梁的條件當回事情的元顥是不可能重要他的。陳慶之自己也清楚得很,主動要求到黃河以北去防守洛陽的門戶北中郎城。爾朱榮也是意氣用事,執意要和陳慶之分個高下,於是一股勁地攻打陳慶之,三天打了十一仗,七千人的陳慶之部隊把上百萬的爾朱榮部隊打得死傷慘重,爾朱榮簡直都絕望了,下令退兵。

這時有個隨軍的星相學家劉助勸爾朱榮不要退兵。爾朱榮也想通了,他拿陳慶之沒辦法,就去抄元顥的老窩。爾朱榮雖然打不過陳慶之,但打十個元顥也是綽綽有余——很快洛陽被攻陷,元顥也被殺。陳慶之在北方完全失去了根據地,只得東撤准備回建康。爾朱榮一聽有現成便宜可撿,親自率領大軍隨後追趕,但這追也追得過於搞笑:追遠了等於沒追,追近了他又不敢,兩支軍隊就這麼拖著一直走到大概是河南邊界一帶,陳慶之准備指揮軍隊過河,但突如其來的山洪無情地沖走了他百戰百勝的部隊。

這是陳慶之一輩子唯一一次有可能死在戰場上的機會,但很可惜,當時沒有任何將領配得上得到這個榮譽,因此老天爺又讓他逃掉了。陳慶之裝成和尚秘密潛回建康,不知道追到河邊的爾朱榮看著滔滔山洪,在自己的這種“勝利”之前有什麼心情,總之不爽是鐵定的了。

公元530年,率兵平叛成功的陳慶之被任命為梁南、北司、西豫、豫四州諸軍事、南、北司二州刺史,北魏先後加兵六次,都被陳慶之大破。幾仗下來,北魏數年不敢擾亂。陳慶之這時又顯示出他作為政治家的卓越才能,罷兵治理,數州之地倉廩充實。

公元536年,陳慶之迎來了他一生之中最後一戰,東魏(北魏在535年滅亡)派侯景(這個人在史書上惡名昭彰)領軍七萬進攻楚州,侯景大獲全勝,驕傲之下寫信給陳慶之勸降。陳慶之手下當時不到萬人,梁帝緊張之至,急調侯退、夏侯夔率所部馳援。兩軍剛剛出發不久,前線傳來消息:侯景隊已經被殲滅,侯景拋下輜重,只身逃跑。

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任何部隊敢去和陳慶之搞事了。過了三年,一代名將陳慶之病死在任上,時年五十六歲。而他身穿白袍的文弱身影就象那個六十五天的洛陽傳說一樣,牢牢銘刻在歷史之中。此後,南朝先後遭受幾次刀兵之變,改朝換代,最終在韓擒虎手中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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